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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刘殿爵典籍英译过程回顾,英语论文2018 年 11 月 29 日,香港中文大学校董会议通过决议,中国文化研究所所属的中国古籍研究中心,更名为 刘殿爵中国古籍研究中心 ,以表彰和纪念该校资深教授刘殿爵先生为古籍研究做出的突出奉献。生前学术造诣为众人叹服,身后声名为后人敬仰,这就是刘殿爵教授一生为人、为学到达的高度和境界。刘殿爵教授在中文、英文、中西哲学、中文典籍研究等方面学养深切厚重,2018 年 4 月辞世以后,他的同事,香港中文大学陈志华教授在纪念文章中列举的刘殿爵教授的一项重要学术成就是 儒道英译,驰誉国际 .与他在中国古籍研究和中西哲学方面研究的投入相比,刘殿爵教授在典籍英译方面花费的精
2、神不是很多,然而其成就却能与其他方面的研究比肩。 本文拟扼要回首刘殿爵典籍英译的经过,分析其译本的独特之处,讨论译者成功的条件,进而反思中国文化走出去的策略和途径。 一、刘殿爵典籍英译情况概述 刘殿爵教授从事典籍翻译工作,并不是自个的兴趣或喜好使然,也不是出于某种现实的利益考虑,在某种意义上讲,只是一种机缘偶合。1959 年,企鹅经典丛书编辑 Dr. E. V. Liew 请刘教授审阅一份由缅甸文翻译过来的(道德经英文译稿,刘教授因其内容失真 lack of authenticity 建议退稿; 次年编辑又送来了另外一位译者的译稿让刘教授审阅,因其参加太多个人见解 the translator
3、 had slipped intothe text far too many of his own words ,刘教授再次以其不够忠实原文,再次建议退稿。Dr. Liew 非常认同刘殿爵的审阅意见,于是建议由他本人拨冗翻译。 刘殿爵先生应允,1963 年由他翻译的(道德经出版,成为企鹅经典丛书之一。此后,1970 年(孟子英译本出版; 1979 年,(论语英译本出版。这些儒道经典的翻译不仅向英语世界的读者精微准确地传递了中国思想,而且语言地道流畅,可读性强。刘殿爵先生的译本很快成为西方学者了解东方文化的必读书目。1996 年和 1998 年,刘殿爵和安泰哲合译了(孙膑兵法、(淮南子 原道,均
4、由兰登书屋出版。除此之外,刘殿爵还翻译了少量的诗歌、散文,主要刊登在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的(译丛 Renditions 杂志上。从数量上来讲,刘殿爵的翻译作品不是很多,但是其翻译质量很高,影响很大,十分是儒道两家经典(道德经、(孟子和(论语的英译本,享誉西方汉学界。 (道德经另外一位译者 Edmund Ryden 2008:xxxiii 是这样评价刘殿爵先生译本的 刘殿爵先生英译的(道德经在 1963 年出版,是迄今为止最好的译本 The best-known translation of the Daodejing inEnglish is by D. C. Lau, and was publi
5、shed in1963 .Ryden 在台湾辅仁大学任教,他本人翻译的(道德经也被收入了牛津世界经典丛书。 美国总统奥巴马 2018 年在首轮中美经济与战略对话开幕式上,引用了(孟子 尽心章句下中的一句 山径之蹊间,介然用之而成路; 为间不用,则茅塞之矣。 Mencius said to Kau Tzu, A trail throughthe mountains,if used,becomes a path in a shorttime,but,if unused,becomes blocked by grass in anequally short time. 这句话的英文译文出自 1970
6、 年企鹅出版社推出的(孟子的英译本,译者就是刘殿爵。杨颖育 2018b: 86 以为 刘殿爵译文通字顺,明白易懂,构造简洁对称,句子短小,便于白话表示出,具体表现出了原文白话对话的特点,当然也非常合适奥巴马在发言中引用。 刘单平 2018: 120 以为刘殿爵的(孟子英译本 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遭到西方汉学界的普遍好评。 2003 年,加拿大学者 Edward Slingerland 翻译的(论语 Confucius Analects 出版,在 bibliography中,他写到 刘殿爵的(论语英译本 经典并且读者甚 众 classic and most commonly read trans
7、la-tion .魏望东 2020: 50 结合 Slingerland 和 Roger等人的观点,并综合了其它报道,指出 刘殿爵翻译的(论语无论从销量和被引用的角度来讲都是其他译本无法企及的。 中国典籍,十分是上面提到的几部经典,已经有多种译本。黄国文 2018: 93 提到在他们的研究中收集到了 60 多个版本的(论语英译本; 张小钢 2018: 116 引用西方网站的统计,(道德经的各种英文译本甚至到达三百种之多; 杨颖育 2018a: 86考证,(孟子英语全译本、节译本现有十六种。译者当中,既有来华传教士、海外汉学家,也有大陆学者和海外的华裔学者,比拟而言,在诸多的译者和译本当中,刘殿
8、爵译本的接受和认同程度比拟高,在海外汉学界有非常大的影响,假如从把这三部中国儒道经典的英文译本作为一个整体的角度来评价的话,还没有哪一个译者的翻译能与刘殿爵的成就相提并论。他的译本一版再版,其背后的原因值得我们进一步分析。 二、刘殿爵翻译的优点 简约和一词多义是古代汉语的重要特点,古文典籍更是词约义丰,再加上岁月更替,本来传抄讹误、散轶,给翻译者提供了理解和诠释的空间和张力。刘殿爵的译本有两个特点,一是知人论世,译本往往不局限于文字对应本身,更关注作者、原文和原文的思想脉络; 二是正本清源,他有深切厚重的古文功底,在解决语言困难、选择语义等方面,能够 通过相关文献的排比对读,凸显问题之所在,结
9、合语法、语义、语境、校刊、避讳字和假借字种种考虑,进而解决问题 邓仕梁,2003: x . 一 原作理解: 知人论世(孟子 万章章句下有言 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 是以论其世也,是尚友也。 孟子这里主张颂诗、读书,但不知其人,不能准确领悟文字的真理, 知人 是领悟文本背后的思想的重要途径。知人就是了解作者所生活的时代背景,历史背景,思想背景并且知晓作者的生平和阅历。孟子 知人论世 的思想是中国古代重要的文学理论观点,很有影响。清朝中后期文史理论家章学诚在(文史通义 文德中讲: 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论古人之辞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之身处,亦不能够遽论其文也。 知人论世在理解翻译对象,十
10、分是翻译(论语、(道德经这类时间长远的古典文献时,具有很重要的方式方法论价值。 刘殿爵在自个的译本前后,附上了长长的引言 instruction 和多个附录 appendix ,对作者生平、作品的版本、文本的思想内涵做了具体的考证和讲明。是 知人论世 思想在翻译实践中的详细应用。 章学诚以上所言还只是针对操本族语的人,在阅读本民族文字时提出的观点。事实上,在翻译的经过中,十分是在相距较远的两个民族的文字之间进行翻译,这个观点尤显重要。古文距离如今时间长远,正确理解古文本身就是一个宏大的挑战。刘殿爵提供的翻译文本之外的素材对于译本的读者来讲,都非常难得珍贵,很有帮助,原作的来龙去脉,社会思想背景
11、构成了理解的阶梯,帮助读者拾阶而上,准确把握原文的思想内涵。 以刘 2003 译(孟子为例,正文前面有 40 页的引言和六个附录。在引言中扼要介绍了孟子生平,着重介绍了孟子的思想,具体解释了一些主要思想的内涵,比方人性,既分析了与之相关的 命 、 心 、 考虑 等概念,又与荀子的性恶讲进行了比拟。同时梳理了孟子思想的发展脉络,说明了其思想的来源以及对儒家思想的奉献。倪德卫以为 在这个有价值的译本中,仅仅仅是导论部分就必须被看作是研究孟子的最好的出版物之一 转引自杨颖育 2018a: 88 .在附录中,主要介绍了孟子的生平、事迹,(孟子文本的源流,孟子本人的历史观,类比这种修辞方式方法的使用以及
12、翻译的注释等内容。当读者看到这个译本的时候,能够充分了解孟子其人其事,孟子生活的时代背景,能够深入理解他的思想来源、思想内涵和意义。这将极大地帮助生活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西方读者从各个角度去理解孟子的思想。 同样,在刘殿爵翻译的(论语、(道德经里面,也都有数十页的引言和多个附录,针对这两部经典的作者、版本和作品内容等方面,提供了丰富的信息。能够对翻译的对象提供全面系统的认识,正是刘殿爵的译文遭到广泛认同的重要原因之一。译者不是语言的传声筒,翻译的目的也不是文字的转换,译者同样要赋予文字生命,其价值就在于消除语言障碍,传播思想。帮助读者消除文本之外的隔膜,更有利于到达沟通思想的目的。一个出色的译者
13、不会只关注语言本身,由于语言只是载体,是思想的外壳。语言的多义性和含义的模糊性,让阐释更多元。 翻译(论语、(道德经、(孟子这样的哲学经典,假如对儒道两家的思想脉络缺少必要的了解,译文一定很难准确、合理。 令人遗憾的是,国内很多出版社出版的典籍译本,都缺少详实的背景介绍,尤其遗憾的是,国内出版社在引进西方译者的译本时,竟删去了正文以外的注释、引言和附录等内容。王辉 2003: 13 对国内(论语英译本的出版曾有这样的批评: 遗憾的是,这三个版本 注: 这三个版本 是指收入湖南出版社(汉英四书理雅各的(论语译本和分别收入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大师经典文库、湖南人民出版社(大中华文库威利的(论语译
14、本。其实这是两种不同的译本。 均没有能反映原貌。编选者不加任何讲明对原译本的注释、导言等特色部分大加删改,使其学术价值受损,译者也遭人误解。 王辉的意见非常客观、中肯,典籍英译读本能够供国内学外语的人参考借鉴,但是出版这些作品的主要目的还是要传播中华文化,让中国思想走向世界,让世界人民了解中国的文化传统,弥合中西方的思想隔膜。 这些缺乏之处,无疑是需要在施行中华文化走出去战略的经过中改良和提高的。 另外需要提及的是,四书里面,刘殿爵翻译了(孟子和(论语但是却没有翻译(大学和(中庸。以下为何志华 2018: 10 的记述:(中庸篇幅其实简短,为何刘教授不予翻译? 刘教授曾经告诉我: (中庸成书年
15、代可疑,未必真为子思所作,而首句 天命之谓性 ,即与(荀子。 正名 生之所以然者谓之性 取义相近,假使(中庸成书早於(荀子,则在翻译(中庸时,不必根据(荀子相关义理; 若(中庸成书後於(荀子,则必须参考(荀子相关人性论讲的定义,方能准确译出(中庸义理。 (中庸成书年代,学术界迄今仍无定讲,刘教授最终亦未翻译(中庸。 这段话讲明两个问题,一是再次验证了刘殿爵 知人论世 的翻译策略,翻译之前一定做好功课,没有一定把握,轻易不贸然着手翻译; 另一方面,也能反映出刘殿爵的严谨,有所为有所不为,知 畏 .这不禁让人想到 2020 年下半年,翻译家周克希决定放弃继续翻译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一项他已经
16、坚持了十三四年的工作。这种坚持与放弃,同样让人敬重。 二 语义选择: 正本清源刘殿爵的译本另一个长处就是他能对文本本身的含义有准确的理解和把握,并能用同样朴实的目的语表示出出来。(晋书 武帝纪: 思与天下式明王度,正本清源。 正本清源就是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刘殿爵在翻译文本的选择、词义的考据、修辞方式方法的转换等方面极为严谨用心,他的译本更为忠实。 他 刘殿爵 对中国典籍的独到了解,植根于深切厚重的学养。中国学者专研经典,有长远历史。历代注释,各有成就,但为当代人提出合理解读,必须有开通明达而精致细密的头脑,而且对本文的语言有彻底了解 . 邓仕梁,2003: x 同时,他在表示出方面,也多有比
17、拟,选用适宜的词汇和文体,准确的传递了原文的精神内涵。仅以(论语里仁篇,从五千字的(道德经,到一万言的(论语,即便最长的,不过是三万五千多字的(孟子。可是刘殿爵深知,他们篇幅不长,但是思想深邃,非经考据订正,不敢贸然定论。 刘教授于乾嘉学术,夙有根柢,于二王父子之学,尤所究心,加上深受西方当代学术训练,不囿于一家一派之见,持之有故,言必有据,其经典研究的创获,可讲超越了乾嘉学者。他译笔之平易流畅,其实是下过大量工夫,潜言有得的成果。 一字、一句、一义的判定,往往潜藏了博大的学养和敏锐的识见 邓仕梁,2003: x .于是,我们知道,经过近三年多的努力,(道德经才得以付梓,(孟子七年,(论语十年
18、。固然没有看到其他译者翻译所用的详细时间,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刘先生翻译这些作品确实用时不菲,几乎有点 奢侈 了。与其他译者不同的地方还表如今,在每部翻译作品的前面,都有一段长长的讲明,对作品的思想以及翻译的策略做具体的介绍,由于他期望自个作品的潜在读者是 研究和学习中国传统文化的严肃读者 刘单平,2018:126 .正如武汉大学何卫平教授 2018: 386,387 所言 事实证明,为翻译而翻译是做不好翻译的。 好的翻译一定是与研究相结合的结果,在学术上,翻译的水平更多具体表现出为研究的水平。 刘殿爵不仅仅是译者,同时还是一个研究者,一个阐释者,一个中西文化沟通的使者。文本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
19、不能脱离社会语境,时代语境,十分是思想语境。一个好的译者不仅能读懂文本本身,更要对文本产生的时代背景和思想背景有一个深入的了解。 作为现代最被认可的典籍英译权威,刘殿爵教授的成长经历,学术背景,以及翻译实践经历体验都有值得后人学习和借鉴的地方。但是当下相关研究的范围、层次和视野还很有局限,整理和开掘刘殿爵的翻译理论和翻译实践经历体验,还有很多工作可做,同时为翻译人才,十分是典籍外译人才的培养和成长提供借鉴。我们等待更多、更深切进入的这方面的探寻求索和研究。 以下为参考文献: 1 白平。(论语详解M.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8. 2 陈方正。 逻辑思维建安风骨-悼念刘殿爵教授J.中国文化,2018 2 :226. 3 邓仕梁。 采掇英华-刘殿爵教授论着中译集 前言A见: 采掇英华-刘殿爵教授论着中译集C. 香港: 中文大学出版社,2004. 4 辜鸿铭。 英译(论语M. 辜鸿铭译。 昆明: 云南人民出版社,2018. 5 何卫平。 解释学之维- 问题与研究M. 北京: 人民出版社,2018. 6 何志华。 研思精微学术典范: 刘殿爵教授生平概述J. 中国文化研究学报,2018 2 :8-11. 7 黄国文。 (论语的篇章构造及英语翻译的几个问题J. 中国外语,2018 6 :88-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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